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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路,才冠群英千年商賀路留存心系百姓百首傳頌詩修通合成對聯(liá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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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才冠群英千年商賀路留存心系百姓百首傳頌詩修通合成對聯(liá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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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賀路哪年死的

1968年。賀路,漢族,出生于中國,是一名電影導(dǎo)演。他的妻子上官云珠于1968年11月23日凌晨,跳窗而死。一個星期后,賀路因癌癥去世。

賀路哪年死的

3,上官云珠一一事在人為的悲哀與困惑

上官云珠上海四十年代的電影女明星。 她的一生如同天上一顆美麗而孤獨的星星,在不經(jīng)意間流露出一絲絲淚痕….… 她曾經(jīng)是上海灘紅極一時的女明星,她經(jīng)是電影上一個熠熠發(fā)光的美人兒。上官云珠在上海沒有背景,沒有靠山,不過她相信事在人為,她相信一分汗水換一個成就。命運曾經(jīng)對她如此的厚愛,她如同初生的朝陽,冉冉升起,照亮天空。 上官云珠不由舒心地笑了,事在人為是絕對的真理。 無論什么時候,只要自己肯吃苦受累,命運一定會向她張開雙臂.…… 只不過,命運有時也會對她開玩笑。 曾幾何時,天地巨變,金屋敗瓦,口誅筆伐,拳打腳踢……上官云珠困惑地看著這一切,她不明白為什么“事在人為”吃不開了。于是在那個陰沉的黑夜,她站在自家的陽臺上,望著天空慘淡無淚…… 不久之后,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上官云珠了。 她消失了,永遠地消失了。 上官云珠原名韋均犖,1920年出生于江蘇江陰。 韋均犖的家境并不富貴,她在家中排行老五。 小家碧玉的韋均犖長相甜美,巧目盼兮….… 那時候的江陰城內(nèi)都知道韋家有個天仙似的小姑娘。在蘇州求學(xué)的韋均犖,在她哥哥的介紹下認識了哥哥的同學(xué)張大炎。張大炎是她同鄉(xiāng)的一個富家子弟,從上海美專畢業(yè)后在她所就讀的學(xué)校做老師。 顏值與才華并存的張大炎,在學(xué)校頗受學(xué)生的尊敬與喜歡。 張大炎在講課中愛上這個嬌若如蘭的韋均犖,他愿意等待心上人長大的那一刻.…… 張大炎身上那股富家公子氣質(zhì)也深深地吸引著從小在清貧家庭長大的韋均犖,幸福就是這樣的簡單。張大炎對心愛的姑娘照顧有加,兩個年輕漂亮的人兒,一來二去,就此對上眼了。和張大炎在一起不久后,韋均犖便有了身孕。 未婚先孕在當時的社會中是大逆不道的行為,張大炎為了不把事情鬧大,決定迎娶才十六歲的韋均犖。 可是門名望族張不同意這門親事,一個小戶人家的女孩未婚先孕,肯定不是什么正經(jīng)女人。 可是,張大炎是吃了秤砣鐵了心地要娶韋均犖,張家人實在是沒有辦法的情況下只能答應(yīng)了他。 十六歲的韋均犖退學(xué)結(jié)婚了,過上了她少奶奶生活。婚后沒多久,上官云珠就生下了兒子張其堅。可是,張家人始終都不待見她,他們認為這個女人是個“狐媚子”。 幸好那時候的張大炎對她一往情深。 日子也就這樣過去了…… 誰知道,兒子張其堅出生一年多后,抗戰(zhàn)爆發(fā)了,為了躲避戰(zhàn)亂,韋均犖隨著婆家輾轉(zhuǎn)到了上海。 在上海張大炎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教員的工作,但是薪水微薄,勉強維持家里的開銷還是有點困難。 為了能夠減輕丈夫的負擔(dān),韋均犖在何氏照相館做了店員。那時候的韋均犖只想做個賢妻良母。照相館老板何佐民十分器重韋均犖,那是因為她有著姣好的容貌,落落大方的氣質(zhì),江南女子的乖巧秀美。 精明的何老板從她的身上看到了商機。 韋均犖上班的第一天,何老板就為她買了很多時尚好看的衣服,還為她拍攝很多嬌媚美麗的照片放在櫥窗里,作為店里的招牌。 單純的韋均犖只是覺得何老板人很好,這時候的她心中只有丈夫兒子。不過天生麗質(zhì)難自棄,紅粉佳人人皆羨。韋均犖的美貌吸引了很多顧客前來觀看本人,照相館的生意也隨之火熱起來。 原來美貌也可以成為賺錢的資本呀! 韋均犖開始意識到自己美麗的重要性,她明白了要想走得更高更遠,打扮好自己很重要,這樣才能蓬蓽生輝。 韋均犖在大上海學(xué)到的第一門功課就是學(xué)會打扮自己。 當初那個單純的小女孩不見了,這讓她的丈夫張大炎感到惶恐不安。要知道這大上海可是一個大染缸啊!張大炎開始煩躁,開始郁悶…… 可他沒有和妻子說,只是一個人苦惱著…… 無疑韋均犖的美貌為她帶來了很多好處。 老板何佐民每次出席重要宴會與聚會,都會帶韋均犖,而韋均犖也是因為何佐民才得以踏上電影界。 隨著何氏照相館的生意越來越好,很多當時的電影明星也來此拍照了。“拍電影,當明星,多美好。” 19歲的韋均犖迷上了拍電影,她向當時的“袖珍小生”顧也魯請教如何拍電影。 “韋小姐,你先把國語學(xué)好吧。” 顧也魯親切地說道…… “原來拍電影并不是那么的簡單。” 可是韋家人的脾氣是定下來的事就必須要做到。 執(zhí)著的韋均犖在何佐民的幫助下,報了一所表演培訓(xùn)班,只要得空,她便會拼命學(xué)習(xí)囯語和表演知識。如此努力勤奮的她因為表現(xiàn)出眾進入了新華影視公司的培訓(xùn)班。在這里,公司老板張善琨看上了她,并決定讓她在電影《王老虎搶親》中出演女主角。 那部電影的導(dǎo)演嫌韋均犖名字太俗,還為她取了個藝名“上官云珠”。 韋均犖,不,上官云珠高興級了,她沒想到自己的夢想實現(xiàn)得如此快。 張善琨很快就利用新聞媒體資源,在開機前舉行了盛大的新聞發(fā)布會,上官云珠穿著靚麗的旗袍出現(xiàn)在了人們的視野中。由于張善琨的積極炒作,上海市民從報紙上得知了上官云珠的名字,21歲的她一夜成名。可是這件事并沒有那么簡單,張善琨捧上官云珠并不是因為真的想要她做女主,而是因為當時他和女明星童月娟因片酬發(fā)生矛盾。 張善琨靈機一動,選擇了上官云珠,以壓制童月娟。 后來張童倆人和好以后,上官云珠便被換下來了。 而換人的理由是上官云珠什么也不會,是個中看不中用的木頭美人。緊跟著媒體便又用“ 虛有其表,繡花枕頭一包草” 來嘲笑上官云珠。涉世未深的上官云珠就這樣被人給耍了,她悲傷地躲在被窩里大哭一場。 張大炎見妻子如此的悲傷,感到既心疼又安慰,他覺得妻子經(jīng)過此劫,一定會知難而退。 可惜的是,張大炎太不了解自己妻子的脾氣了。 經(jīng)過此次打擊,反而堅定了上官云珠要當明星的決定。“從哪里跌倒就從哪里爬起來!” “這口戲飯我吃定了!” 上官云珠的丈夫和父母反對她做演員,可是上官云珠卻清楚這就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不管丈夫怎么反對,她都下定決心了。 夫妻二人的矛盾越發(fā)嚴重,共同語言也越來越少。 最后二人在1943年離婚,張大炎帶著兒子張其堅離開了上海回到了江蘇老家。 離婚后的上官云珠除了每天鉆研演技,就是把大部分收入用在買各種各樣的衣服上,精心包裝自己。其實在上官云珠還未與張大炎離婚之時,她便結(jié)識了在上海話劇界很有名望的大才子姚克。姚克是一個留洋歸來的世家公子哥,他與魯迅先生交往很是密切。 后來魯迅病逝后,由生前與他關(guān)系最為密切的弟子來抬棺,姚克就是其中之一。 不過當時的姚克也是有家室的,他的妻子是位美國人。 不過上官云珠對此卻絲毫不介意,她還是不管不顧和姚克談戀愛了。最后姚克和美國妻子離了婚,他的妻子一個人回到了美國。1944年,上官云珠與姚克在上海登記結(jié)婚。 不可否認,上官云珠嫁給姚克是有其功利性的,她需要姚克為自己出謀劃策,她明白姚克對自己事業(yè)的重要。 當然了,這場婚姻里除了功利,還有愛情,只是塾輕塾重,恐怕上官云珠也說不清楚。 婚后在姚克的幫助下,上官云珠得到了很多她想要的東西,富貴、名聲以及上層社交。平民出身的上官云珠也踏入了上流社會,她和很多名流作家演員平起平坐。自從與姚克結(jié)婚后,上官云珠過上了真正的闊太生活。 上官云珠的衣櫥里掛滿了各式各樣的旗袍,以及搭配旗袍的羊絨披肩、短袖披肩和手袋,還有梳妝臺上一管管色號不同的口紅和香水。 不過這種優(yōu)越的生活并沒有讓她放慢事業(yè)的腳步。 不久之后,上官云珠為姚克生下了一個女兒。 姚克很愛這個女兒,他為愛女取名姚姚。姚克希望作為母親的妻子能夠安下心,在家里面撫養(yǎng)女兒到5歲,再出去工作。可是上官云珠不是傳統(tǒng)女性,她的心在銀幕上,而不在家里頭。 姚克雖然留過洋,但骨子里是傳統(tǒng)的,他對妻子的不滿在增加。 1946年,當上官云珠去北方演出時,姚克愛上了一個富家小姐。 上官云珠得知后,大哭大鬧,心灰意冷。 倔犟的上官云珠立即與姚克離婚了,和第一段感情一樣,一點也不拖泥帶水。姚克雖然移情別戀,但他不想離婚,他愛女兒,但上官云珠已經(jīng)絕了情。悲憤不已的上官云珠帶著僅有兩歲的女兒離開了姚克。 姚克此生再也沒有見過自己的女兒姚姚。 思想自由的姚克在解放前夕離開上海去了香港,1968年又攜全家定居美國。 姚克在臨走前曾想帶姚姚去香港,可是上官云珠誓死保衛(wèi)她的勝利果實,由此斷送了女兒一生的前途與性命。婚姻失敗的上官云珠在離婚后迎來了她的事業(yè)高峰,然而這一次事業(yè)高峰也是由男人帶來的。上官云珠與姚克離婚后,沒有了丈夫幫助的她曾經(jīng)沉寂過一段時間。 不過上天畢竟待上官云珠不薄,她在不久后遇到了另一個貴人藍馬,她的事業(yè)就此走上了新的高峰。 藍馬是一位資深的男演員,他外表豪放并且演技精湛。 上官云珠與藍馬合作了一部話劇后,二人便相戀了,在藍馬的幫助下上官云珠的演技更上一層樓,藍馬還努力為她爭取拍電影的機會。在藍馬的幫助下,上官云珠出演了很多耳熟能詳?shù)碾娪埃纭兑唤核驏|流》、《萬家燈火》等膾炙人口的電影,自此以后,上官云珠成功躋身為上海當紅一線女星。不出別人所料,這對戀人同居了。 可是不久以后,上官云珠與藍馬的感情又產(chǎn)生了矛盾。 上官云珠喜歡精致的小資情調(diào),而藍馬則比較隨意,他們兩人在生活中經(jīng)常吵架,拍戲時也常常會吵架。“上官,我是單身慣了的人,我們分手吧!” 上官云珠與藍馬也沒有走到一起…… 縱觀上官云珠的每一段戀情都只維持了三四年的時光,最后都是以不同的理由分道揚鑣。 這是為什么呢? 上官云珠與藍馬尚未分手之時,又一位令上官云珠心儀的男子走入了她的生活。 風(fēng)度儒雅的劇院經(jīng)理程述堯是燕京大學(xué)的高材生,他的出現(xiàn)改變了上官云珠的生活。 這位男子風(fēng)度翩翩,斯文儒雅,習(xí)慣穿燕尾服打領(lǐng)帶,知書達理又有學(xué)問。上官云珠覺得此人可托付終身……藍馬識相地退出了,上官云珠如愿以償。 1951年,上官云珠與程述堯走進了婚姻的殿堂。 對上官云珠來說,程述堯是最適合她的男人。 程述堯為人很善良,他對上官的女兒姚姚很好,完全是視若己出,即使后來他們有了自己的兒子燈燈(后跟隨母親姓改為韋然),依舊很疼愛姚姚。 “我們現(xiàn)在要疼愛燈燈,更要疼愛姚姚!” 程述堯抱著姚姚親妮著笑著說。姚姚把程述堯當成親生父親,他們父女是如此的合拍。上官云珠對姚姚很嚴厲,姚姚怕死媽媽了,但她愿意與程爸爸親近。 上官與程述堯婚后非常的幸福,他們一家人相處和諧。 這時候的上官云珠春風(fēng)得意,萬事如意。 可是上天爺又給她開了個大玩笑……… 在三反五反中,程述堯被告發(fā)貪污劇院款項。 老實的程述堯經(jīng)不住日夜逼供,他無奈地選擇了招供。單純的程述堯只想早點回家休息。可是如此一來,程述堯便坐實了貪污犯的罪名,為此丟失了蘭心大劇院的經(jīng)理一職。 當時的上官云珠知道時代變了,她正努力要求跟上時代的步伐,可是自己的丈夫卻成了賤民。 上官云珠向程述堯提出了離婚,她不能為了一個好男人影響了前程。 起初程述堯根本不同意離婚,他挽留了許久,甚至是哀求。 周圍人也來勸說上官好好想一想,可上官云珠只想要好好拍戲。1953年上官云珠與程述堯離婚了,當時只有一歲的兒子韋然給程述堯撫養(yǎng)。程述堯后來又和上海著名交際花吳嫣結(jié)了婚。 戲比天大,事在人為,無所顧忌。 在上官云珠的心里永遠只有戲,她為了拍戲能夠舍棄一切。 只是當時的上官云珠沒有想到,程述堯會有平反的那一天。 此時的她什么都不想,她是如此的要強,赤腳才要趕上形勢….… 不怕吃苦,不怕受罪,緊跟形勢,努力改造。以前喜歡的旗袍、香水,首飾都以扔進了垃圾桶,上官云珠準備脫胎換骨,順應(yīng)當前形勢的發(fā)展。與程述堯離婚后,上官云珠與演員賀路住到了一起。 這是上官的第五次婚姻,也是她的最后一次婚姻。 上官云珠因為復(fù)雜的情感關(guān)系,被認為有生活作風(fēng)問題,于是被組織禁演五年,這對一個演員來說是致命的打擊。 此時的上官云珠只能忍氣吞聲,不過她依然相信“事在人為”。只要聽話,肯吃苦,就能時來運轉(zhuǎn)。在沒有戲演的時候,上官云珠去災(zāi)區(qū)籌款義演。 只要還在舞臺上,那就不能放過每一個機會。 就這樣,上官云珠每天都在義演,甚至連吃住都在舞臺上,一連演出了一百三十一場的上官昏倒在了舞臺上。 勤奮隱忍到底換來了希望…… 1955年,上影廠準備開拍《南島風(fēng)云》,和上官感情深厚的黃宗英想起了還在坐冷板凳的上官,極力推薦了她。上官很珍惜這次機會,在外人不看好的情況下,上官云珠成功地通過這部電影改變了自己的戲路,完成了脫胎換骨地轉(zhuǎn)型。昔日銀幕嬌滴滴的大美人不見了,一位雄糾糾氣昂昂的女共產(chǎn)黨員出現(xiàn)了。 上官云珠是天生的演員,這是她的幸運,亦是她的悲哀。 這一次演出讓上官云珠獲得了“人民藝術(shù)家”稱號。 毛主席曾經(jīng)在一年中七次接見上官云珠。 上官云珠終于可以揚眉吐氣了,她又成了萬人囑目的大明星。看來這“事在人為”的確錯不了….…有了成績的上官云珠更加堅定了決心,她下農(nóng)村,做苦力,吃粗糧。 疲勞過度的上官云珠吐血了,可要強的她從不在人前示弱。 可惜的是,她不知道,人們關(guān)心不是她的今天,而是她的過去。 上官云珠最大的悲劇在于她不知道自己從一開始就被這個時代所淘汰,她的種種努力在有些人眼里就是一個笑話。短暫的光彩過后,上官云珠又沉寂了。心情不暢的上官云珠患上了乳腺癌,后來又查出了腦腫瘤。 躺在病床上的她想的依然是戲…… “只要讓我再上一次銀幕,我死也甘心!” 不會再有機會了…… 1966年,文化大革命開始了…… 上官云珠的過去成了她的罪狀,她遭受前所未有的恐懼與凌辱。 上官云珠在運動開始后不久就被調(diào)查了,她遭到了嚴重的批判。在被調(diào)查期間,相關(guān)調(diào)查組不顧上官云珠的疾病,對她進行批斗、審訊、毒打。不僅如此,連女兒姚姚也貼了大字報,聲明與母親劃清界限。 一切都完了! 1968年,經(jīng)受不住皮鞭辱罵的上官云珠選擇結(jié)束自己的生命。 上官云珠穿著自己喜歡的衣服,她不解地看著這個世界,她不明白自己究竟錯在哪里? “難道是我努力得還不夠,為什么我總也改造不好呢?” 視戲如生命的她無力再想了,疲憊不堪地她只想早點結(jié)束這一切。淚水,一串串淚水,嗚咽著,哭泣著….… 身體虛弱地上官云珠低聲說道一一 “姚姚,我的寶貝,你好自為之吧!” 一陣微風(fēng)吹過,陽臺上己不見人影…… 據(jù)說上官云珠在自盡前,曾經(jīng)見過女兒一面,讓她有機會就去香港找爸爸。 可是上官云珠不知道,女兒姚姚也與她一樣,死于非命!上官云珠跳樓的第二天,賣蔬菜的人發(fā)現(xiàn)了她,他沒有吃驚,因為已經(jīng)習(xí)慣了。路上行人匆匆,誰也不去關(guān)心,他們也習(xí)慣了。 一個名人的離去沒有引起任何風(fēng)波。 在那個年代大家都自顧不上,誰還記得曾經(jīng)耀眼的她。 一個人在時代的旋窩中是如此的渺小…… 上官云珠死后,沒有留下骨灰,她如一陣煙,消失殆盡。這“事在人為”真是讓人難懂啊!一江春水向東流,人生長恨水長東。作者簡介一一婉兒(婉?):一個喜歡讀書,癡迷歷史的女子,愛寫文章的小女子。什么是好文章,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寫文章就是寫自己想說的話,想寫的事。這就是我,一個塵世中的俗人,何愁深谷空,幽蘭自飄香!

上官云珠一一事在人為的悲哀與困惑

4,親手將唯一兒子送走后29歲的姚姚沒有親人依靠卻不愿意成家

張愛玲曾說:“ 我也相信愛可以排除萬難;只是,萬難之后,又有萬難。 ” 以此話來形容民國時期上海灘著名影星上官云珠的愛情,再合適不過了。 從某種意義上講,這句話也同樣適用于上官云珠女兒姚姚的愛情。 她們,一個靠愛情面對現(xiàn)實;一個靠愛情逃避現(xiàn)實。 一 1961年,姚姚17歲。 17歲,花一樣的年紀,處在這個年齡階段的少女,在感情一事上,往往都是懵懂無知的。 錦瑟年華,“尋得一人心,從此相與依”,是許多少女常常會幻想的事情。 姚姚也是其中的一員。 這一年的她,已經(jīng)出落成大姑娘了,不僅長得與母親一樣高,還繼承了母親的顏值,美麗嬌小。 不過,上官云珠對姚姚的管教很嚴,除了在教育上嚴格之外,她也會插手姚姚的穿著。比如,她會讓姚姚和自己一樣穿自制的繃褲,從而保持身材的苗條。 在上官云珠看來,她自己是演員,自然要注意形象。而姚姚是她的女兒,也不應(yīng)該差到哪里去。 故而,除了要求姚姚保持身材之外,上官云珠還會給姚姚購置很多奢侈服飾。在那個男女老少都普遍穿著布鞋的年代,姚姚卻天天踩著一雙皮鞋去上學(xué)。 不認識她的同學(xué)一看到那身服飾,都自覺地在心里給她打了個標簽: 嬌小姐 。 殊不知,所謂的“嬌小姐”只是表面“嬌”而已。姚姚雖然看起來光鮮亮麗,可她不過是按照母親的要求在打扮自己罷了,就像洋娃娃一樣。 但在穿漂亮衣服一事上,姚姚確實是開心的。這樣子的她,看起來比一般同學(xué)要優(yōu)裕。每每想到這,姚姚的面容總會洋溢著得意的笑,但她很快就收斂了,因為這種思想意識在那時是不被允許的。 再加上,在上官云珠的打罵下,姚姚這點憑外表而升起的小自信很快就沒了。而和這份自信一起被扼殺在搖籃中的,是她的初次心動。 那時,中蘇兩國正致力于建設(shè)友好關(guān)系,中國電影市場上唯一的外國電影便是蘇聯(lián)電影。因此,許多學(xué)生常常都會約上三兩好友去看電影。 不過,有些人還是會傾向于集體活動,與班里同學(xué)一起去,姚姚就是在這時對班里一個男孩子心動。 那個男孩子是資本家的兒子,“ 很像一個紈绔子弟,干什么都是吊兒郎當?shù)模筮M步的同學(xué)不怎么來往。 ” 當然,一般要求進步的同學(xué)也不會和他這類人混在一起,容易受影響。可同樣追求紅色進步的姚姚卻喜歡上了他這般“出身不好”的小開。 與靦腆害羞的女生不一樣,姚姚雖然內(nèi)向,但行事卻不拖泥帶水,在明確自己的心意后,她很快就給那男孩寫了信。 盡管在信中,姚姚只是寫了“她喜歡《復(fù)活》,約他一起去看蘇聯(lián)電影”而已,但還是被男孩發(fā)現(xiàn)了隱藏在字眼中的少女情懷。沒有明顯的“喜歡”字眼,卻有明顯的“曖昧之情”。 不知是出于不喜歡姚姚的心理,還是害怕觸犯學(xué)校規(guī)定的想法,那男孩將信交給了班長,而班長,將其交給了能給姚姚致命一擊的老師。 很快,姚姚給男生寫信的事,在整個學(xué)校里傳開了。很多人開始在背后議論起她,說:“ 姚姚是一個比較輕的女孩子,她對男同學(xué)的舉動也常常很隨便,高興起來,會從背后抱別人一下啦,她就是這樣的做派。 ” 知道自己的信件被曝光后,姚姚又害羞又氣憤,她不再肯去學(xué)校,連續(xù)兩天躲在家里,抱著被子哭。 不知道她是在哭自己的少女心事被公開,還是哭母親的冷漠。 從老師那得知這一事后,上官云珠極其生氣,回到家來邊吃飯邊罵姚姚。從小就害怕母親的姚姚在當時并沒能上桌吃飯,她一直站在上官云珠后面,輕輕打著扇。 扇子一上一下,打出來的風(fēng)輕輕的,像是要撫平上官云珠的怒氣一般的輕柔。可上官云珠并沒有這么容易消怒,她罵得不順心了,就轉(zhuǎn)回頭打姚姚一個耳光,似乎只有這樣,她才能不氣。 至于姚姚,被打了也不哭,表情沒有一點變化,“ 什么也不說,誰也不看,接著給媽媽打扇,一下一下地扇著。 ” 常言道,花一樣的年紀,理應(yīng)去過花一般綻放的日子。姚姚此時就是正值花季,可在那個年代,她沒有自由,活在母親陰影下和 社會 壓迫下的她,“綻放”不起來。她無法光明正大地喜歡一個人,也無法隨心所欲地活著。 可上官云珠在她那個年紀,卻能隨心所欲地談“喜歡”。 也正是因為這樣,姚姚的同學(xué)們才會議論說:“ 她媽媽在生活上就是比較隨便的。 ” 二 1936年,原名為韋均犖的上官云珠為結(jié)婚而退學(xué),嫁給同鄉(xiāng)一個富家子弟,名叫張大炎。 這時的上官云珠,才16歲,比姚姚當時第一次對男生心動還要小1歲。而且,那時的她還已經(jīng)有了孩子。 眾所周知,在當時那個時代,未婚先孕是一件大逆不道的事情,說出去都會被人罵上幾句。而且,人們也只會罵女孩子,說她們不檢點,不正經(jīng)。 好在,張大炎是真的喜歡上官云珠,為了不讓她淪為鄉(xiāng)里人的談資,他無視父母的反對,執(zhí)意娶了上官云珠回家。 就這樣,上官云珠走出了貧窮窟,過上了少奶奶生活。 只是,張家人從頭到尾都沒有待見過她,在他們看來,上官云珠就是壞女人,“狐媚子”。就算她給張家生下了兒子張其堅,也改變不了張家人對她的厭惡心理。 而她與張大炎的感情,也在時間中慢慢變淡。不過,真正導(dǎo)致兩人感情破碎的原因還是在于上官云珠的思想變化。 在抗日戰(zhàn)爭的影響下,一開始只想做賢妻良母的上官云珠不得不改變?nèi)松?guī)劃,她不能再繼續(xù)當少奶奶了,必須得外出謀生計,減少張大炎的負擔(dān)。 于是,憑借著自己的美貌,上官云珠最后踏進了電影圈。在21歲這一年,她一夜成名,成為了上海灘家喻戶曉的明星。 對此,張大炎并沒有感到開心,他壓根就不想讓自己的妻子在外拋頭露面。可上官云珠已經(jīng)接觸到外面的世界了,她只想走得更高更遠,不想倒退回最初的模樣。 慢慢的,兩人矛盾越來越多,溝通卻越來越少。于1943年,上官云珠和張大炎離婚,兒子張其堅歸張大炎撫養(yǎng)。 恢復(fù)單身后不久,上官云珠又投入了新的戀情中,與上海演劇界的才子姚克,即姚姚的父親在一起。 其實,早在沒離婚前,上官云珠就結(jié)識了姚克,而且兩人當時都有家室。或許,那個時候他們就已經(jīng)互相看對眼了,不然上官云珠也不會一離婚就和姚克在一起了。 可上官云珠沒有了家庭,姚克卻還有,那時的他仍和美國妻子在一起。對此,上官云珠是知情的,但她不介意,因為她知道,姚克會離婚的。 確實,如上官云珠所想,姚克很快就和妻子離了婚,并于1944年和她在北京結(jié)婚。 對于這場婚姻,有人說,上官云珠想嫁的不是姚克這個人,而是姚克身上的“資源”。身為上海演劇界名聲響亮的人,姚克所結(jié)識的人大多都是名流貴族,以及各界著名人士,像魯迅這樣的大文豪,都在姚克的好友圈內(nèi)。 事實證明,在姚克的幫助下,上官云珠的事業(yè)確實越發(fā)順利。而且,身為姚太太,她也算是上流 社會 的一員了,能與眾多名流平起平坐。 可以說,是姚克將上官云珠帶到了“象牙塔”頂端。只不過,這所謂的“象牙塔”并非圣經(jīng)中所說的那個象牙塔。因為它不是完全的理想之地,若是上官云珠不繼續(xù)奮斗,那她就會被人踩踏,重回底層。 故而,在生下姚姚后,上官云珠并沒有什么時間陪伴孩子。她常常不在家,經(jīng)常排戲排到半夜,第二天又大一早離開。對此,姚克其實是不滿的,他希望上官云珠能在家?guī)бσΓ辽僖惨獙⒑⒆訋У?歲再回去工作。 可上官云珠不再是韋均犖,她不想再當賢妻良母了,她只想演戲,繼續(xù)在銀幕上綻放自己的美麗。 因此,上官云珠把自己的生活重心都放在了演戲上。但有時,事業(yè)心過于強,也不是一件好事。隨著排戲越來越多,上官云珠完全忽略了家庭,忽略了姚克。 1946年,姚克出軌。得知此事后,上官云珠果斷地選擇了離婚,完全不顧及舊情,也不考慮姚姚的感受。 許是因為她太果斷,所以才有人說,上官云珠只把姚克當事業(yè)的“跳板”,“資源”用完了,“利益”得到了,就不再需要維持夫妻關(guān)系了。 可這樣的說法,并非完全正確。畢竟,在得知丈夫出軌后,上官云珠的第一反應(yīng)便是大哭大鬧。如果不愛,那她完全沒必要為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男人哭泣。 她放手得瀟灑,不代表她不愛。 只是,她的愛情,多多少少都摻雜著功利。 三 這是上官云珠的同行對她的評價。那時的演藝圈,無人不知上官云珠的精明。后來甚至有人說,上官云珠是一個“攻于心計”的女人。 因為,上官云珠每次的事業(yè)巔峰,都是男人帶給她的。 自從與姚克離婚后,上官云珠的事業(yè)曾陷入低谷。不過,很快,她又重新站到了大眾眼前。而這一次,送她登上巔峰的是演員藍馬。 兩人在合作一部話劇后便相戀了。在藍馬的推薦下,上官云珠接連得到了許多電影資源。 但最后,他們這段戀情也只持續(xù)了三四年。 據(jù)說,兩人分手是因為上官云珠結(jié)識了蘭心大劇院的經(jīng)理程述堯。程述堯是燕京大學(xué)的高材生,為人穩(wěn)重,儒雅,在上官云珠看來,簡直是結(jié)婚的不二人選。 故而,藍馬便退出了上官云珠的世界。他知道,上官云珠不會為他停留,她只會往更有能力,更能幫助自己的人跑去。 1951年,上官云珠和程述堯結(jié)婚。那時,上官云珠的事業(yè)可謂是達到了人生巔峰,她不僅成了上海電影制片廠的演員,還接連出演了多部劇情電影,以及為電影配音。 可以說,那幾年是上官云珠風(fēng)頭最盛的時候了。 然而,幸福的時光總是短暫的。 1952年,全國開展“三反”運動,程述堯被懷疑貪污劇院款項。為了獲得自由,在被多次審問后,程述堯稀里糊涂地給自己戴上了“貪污分子”的稱號。 得知此事后,上官云珠惱羞成怒,對程述堯破口大罵,罵他不僅毀了自己的名聲,還毀了她的前程。那時的上官云珠,正在為演員評定級別而努力,可自己的丈夫是貪污分子,她再努力,也是白費。 于是,對程述堯大失所望的上官云珠再一次選擇了離婚。她不愿意,被一個男人影響未來。殊不知,在將來的某一天里,程述堯得到了平反,未來依舊光明。 可上官云珠不是上帝,她無法預(yù)知未來。她只知道,自己所追求的紅色進步不能毀在程述堯身上。因此,她不愿意和程述堯共度風(fēng)雨。 1953年,兩人離婚,兒子燈燈歸程述堯撫養(yǎng)。而姚姚,則繼續(xù)跟在她身邊,看著她的世界一個個男人走進又走出。 在姚姚的小視角里,她看過自己的親生父親被趕出家門;看過一起吃過幾次飯的藍馬叔叔突然消失;看過自己最喜歡的程爸爸被母親扇耳光,攆出家門;看過曾經(jīng)來過自己家中后來又消失的演員叔叔重新和母親同進同出。 這位演員叔叔即是賀路,上官云珠人生中的最后一個男人。 與前幾任不同,賀路給上官云珠帶來的并不是利益,而是懲罰。因為與賀路有私情,上官云珠被罰五年禁演。 對此,許多人都是抱著疑惑的態(tài)度。他們不懂,為何上官云珠選了才華最平庸,事業(yè)最一般的賀路。而且,賀路和她還不是夫妻關(guān)系。不過,他卻是陪伴上官云珠時間最長的男人。 如此想來,上官云珠也不是只追求功利,奮斗了大半輩子,她也需要一個能休息的港灣。而賀路剛好就是她的“庇護所”。他雖然沒有太多成就,無法給上官云珠任何利益,但他能給上官云珠一份安心。 或許,年輕時候的上官云珠,一心只在意演戲。但人到中年了,只求安穩(wěn)。 神奇的是,看遍了母親愛情歷程的姚姚,卻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對于愛情,她一直都是有恃無恐。 四 與上官云珠不同,姚姚的愛情沒有摻雜一絲一毫的功利心態(tài),她的愛情是純粹的,簡單的。 盡管她的初次暗戀是以失敗結(jié)尾,但姚姚也仍然對愛情抱有期待。只是,她的期待總是會落空,她的愛情總是沒有結(jié)果。 20世紀60年代,在別人的介紹下,姚姚第一次和人交往。對方是研究軍艦的工程師,許是因為工作優(yōu)秀,上官云珠對他很滿意。 可姚姚的家庭背景,卻對對方的工作有影響。“ 那時候出身有問題的人,處處要碰壁的。 ”姚姚的背景太過復(fù)雜,若是那位工程師一直和她保持聯(lián)系,那他就會失去工作。 因此,姚姚主動與他斷開聯(lián)系了,她不希望別人因為自己受到傷害,所以她將痛苦都攬到了自己身上,并且在自己“消化”完這份痛苦后,繼續(xù)樂觀面對生活,積極等待下一份愛情。 從某種意義上說,姚姚仿佛活錯了時代,畢竟那時候的意識形態(tài),是禁欲的春天。而姚姚,并沒有被這樣的環(huán)境影響。 她就像是一只飛蛾,炙熱地追求著那愛情之火,縱使下一秒會粉身碎骨,她也還是義無反顧。 1967年,23歲的姚姚愛上了比自己小兩歲的同學(xué)燕凱。對于這兩人的戀情,姚姚的同學(xué)們都表示不解。畢竟一個是上海嬌小姐,一個是山東大漢。 再加上,燕凱是在標準的革命家庭里長大的,與姚姚的背景完全不一樣。因此,當時學(xué)校里還傳“ 姚姚是賣身投靠 ”。 但其實,就算生活跌入谷底,姚姚也不會去犧牲自己的愛情。 她對愛情是認真的。 姚姚的同學(xué)仲婉便曾親眼見證他們這段戀情,她說:“ 他們真的是很愛,很愛,是那個時候少見的愛。燕凱是藏不住一點點事的人,他總是一下子把姚姚抱起來轉(zhuǎn)圈。他們的臉非常的幸福。他們真的很瘋狂。 ” 在柔軟人性稀缺的意識形態(tài)下,還能有如此青澀美好的校園愛情,著實難得。他們兩人就像是把彼此帶進了一個烏托邦世界一樣,忘卻著外界轟轟烈烈的革命,只看著對方而活。 可惜,烏托邦世界不存在,他們愛得再物我兩忘,也得回歸現(xiàn)實。他們得去接受學(xué)校里不斷有教授死在隔離室的現(xiàn)實,得去承認那時中國確實處于動蕩的現(xiàn)實。 而姚姚,在后來還得去面對母親和愛人自殺的現(xiàn)實。 1968年11月23日,上官云珠從家中跳下。1970年3月,燕凱用剃刀割脈。 兩年時間,兩個心愛的人先后離自己而去,姚姚的內(nèi)心,該有多崩潰? 或許,有人會覺得,在當時那個 社會 背景下,姚姚沒有資格去獲得快樂,沒有資格去談男歡女愛之事。可現(xiàn)實太壓抑了,姚姚也是人,她需要發(fā)泄,需要一處港灣去躲避現(xiàn)實。 就像姚姚弟弟所說的那樣:“ 從混亂的現(xiàn)實和是非觀的沖突里逃開,從各自慘痛的家庭遭遇中逃開,總要有一個地方去吧。年輕人樂觀的天性,愛的要求,很自然的,他們要逃到快樂和愛情那里去。 ” 可母親死了,愛人死了,姚姚的世界塌了一半。 青絲變白發(fā),心中愛依舊。 然而,時間并沒有完全撫平姚姚內(nèi)心的傷痛,她依舊會時不時地去尋找那個高大的影子。 五 1971年,姚姚27歲,“ 是一個失去了父親母親,沒有家,失去了情人,沒有畢業(yè)也沒有工作的人。 ” 同時,她也是一個勇敢的人。在愛情上,尤為如此。 看著母親婚姻一次次的失敗,姚姚仍能保持對愛情的向往;看著自己歷經(jīng)一次次的感情失敗,以及燕凱的逝世自殺,她仍沒有懼怕心態(tài)。 相反,她又一次陷入了愛河中,對方是程述堯好友的兒子,長相酷似燕凱,名叫開開。 姚姚的鄰居張小小曾描述說:“ 他們雖然大體上相像,但開開比燕凱賣相好。開開更斯文點,也是一樣高大,開開沒有燕凱的那種野氣。 ” 只是,他們的相愛并不被周遭人所祝福。 程述堯在得知兩人在一起時,大為惱怒。開開都沒有中學(xué)畢業(yè),還小了姚姚整整十歲,這在他看來,兩人就是亂倫關(guān)系。 為了讓姚姚和開開分手,程述堯還把姚姚拉到上官云珠跳樓的地方,要她對著自己已逝的母親發(fā)誓,“ 以后不再與開開來往 ”。 然而,姚姚拒絕了,她不肯發(fā)誓,一直低著頭,看著母親跳下的那個地方,不停地流淚。過后,她再也不去程述堯家了,兩人的“父女情”仿佛就在此時決裂了。 或許,自那一刻起,姚姚才是“ 真的一個親人都沒有了,沒有一個可以依靠的人。 ” 她拒絕了程述堯,獨自踏上了布滿荊棘的小道。 1972年12月7日,姚姚所在的上海音樂學(xué)院開始分配畢業(yè)生。分配前,每個人都要參加學(xué)校的體檢。姚姚就是在這時,被查出懷了七個多月的身孕。 那時的女孩子若是未婚先孕,那就只有一個結(jié)局——身敗名裂,不能做人。 姚姚的同學(xué)們在得知這件事后,都開始去找她,生怕她想不開。可事實卻是,姚姚在體檢的第二天就和開開私奔了。 開開的生母在紐約,她幫姚姚找到了正在做客座教授的生父姚克。因此,開開和姚姚便打算逃跑,從香港轉(zhuǎn)道去美國,一個找媽媽,一個找爸爸,兩人是這么想的,可現(xiàn)實卻不是那么容易。 逃跑當晚,開開想著先去探路,便和姚姚在公共 汽車 站分開了,說第二天再在旅館碰頭。可姚姚并沒有等來開開,她獨自等了好幾天都沒有等到,最后只能去公安局報案找人。 12月29日,姚姚等來了學(xué)校工宣隊的抓捕。后來她才知道,開開很早就被公安局抓了,罪名是叛逃出國,再無前途。 而姚姚的事情也不再歸于生活問題了,而是政治問題。那時候想要偷渡去美國的人,都會被判為“現(xiàn)行反革命”,去吃牢飯。開開就是如此。 所以姚姚才會整天魂不守舍,自言自語道:“ 是我不好,全怪我,是我害了他。 ” 可時代就是那樣,誰對誰錯,根本說不清。 1973年1月17日,姚姚生下了一名男嬰。 問起當時的情況,為姚姚接生的醫(yī)生說:“ 她看上去很平靜,很硬氣,看不出和別人有什么不同。 ” 就連生產(chǎn)過程,“ 她也沒有叫痛,很安靜。 ” 或許,這就是姚姚的堅強吧。她和上官云珠一樣,不會在人面前示弱。 但一個人生孩子,該有多孤獨?內(nèi)心該有多難過?常人都可以想象得到。可姚姚卻能藏起自己的情緒,在病房里說說笑笑。直到晚上,她才敢“蒙在被子里哭”。 她哭的那一晚,就是她把自己孩子送走的那一天。 沒有喂過孩子,也沒有抱過孩子,就連正眼,姚姚都沒有給過那個孩子。她用冷漠掩飾著自己的不舍,親手將孩子推離了自己的世界。 簽完“不要回孩子”的保證書后,姚姚一個人出院了,只留下對鄰床的一句:“ 我走了,再見。 ” 沒有人接她回家,因為她沒有家,也沒有親人,就連愛人,開開也不在。唯一離她最近最親的,只有那個孩子。 有人覺得,姚姚太狠心了,把親生兒子送走。可事實不是這樣的,姚姚自始至終,都不是一個冷漠的人,她也曾想過將他送回開開家,可開開的家人并不同意。 那時,開開的父親曾去看過姚姚,姚姚也開口求他收留孩子了。只是,開開父親想都不想就拒絕了,說那孩子可能不是開開的,就算是,開開也不能養(yǎng),因為他“ 在 社會 上絕無立錐之地 ”。 或許,就是這一番話斷了姚姚留下孩子的念想吧。孩子留在她身邊,也無法過正常日子,送給別人,才是對他好。 后來姚姚的親戚好友們開始為姚姚找對象,他們都覺得,讓姚姚“先找個人結(jié)婚比較好”。可姚姚那樣的背景,并不被人看好。就算有人喜歡,姚姚自己也不喜歡。 在程述堯再娶的妻子吳嫣的介紹下,姚姚結(jié)識了程述堯遠房親戚家的長子程鈺先。姚姚曾向好友說,“ 那個人對她很真心,也很好。 ” 只是,姚姚只希望他能當自己哥哥,在她看來,“ 她和他不是一路人,她不能愛上他。她也努力過了,可怎么也不能愛上這個人。 ” 縱使程鈺先愿意幫她找孩子,愿意接受那般不完美的姚姚。可她還是不愿意,她不能忍受沒有愛情的婚姻。 當程鈺先說出要幫她養(yǎng)大孩子時,姚姚聽著聽著就哭了,不是小聲啜泣,而是驚天動地的哭。 那個時候的姚姚,是想把心里的苦都哭出來?還是在哭程鈺先所說的他不會輕易把孩子送走這句話? 不管是前者,還是后者,都是姚姚不敢去碰觸的傷心事。可她過后卻寫信給程鈺先,直白地說出了自己的處境: 那個時代,有很多姨太太和小姐都會選擇嫁給可靠的人來擺脫自己的不堪背景。像姚姚這種背景復(fù)雜的,大有人在。可很少人,會和姚姚一樣,為對方著想。 而且,幾乎沒有人像姚姚那樣認真對待愛情。 她和自己的母親上官云珠不一樣,她的感情里,從不摻和任何雜質(zhì)。可她太認真了,只會苦自己。 但這才是真正的姚姚,簡單,純潔。 文 | 千拾

5,向上官云珠的經(jīng)歷有研究的大俠請教

上官云珠之死上官云珠的兒子韋然在2006年底三聯(lián)生活周刊發(fā)表的一篇文章題為:我的母親上官云珠:不盡往事紅塵里。配了一些照片,轉(zhuǎn)貼如下: 上官云珠,這是一個曾經(jīng)在中國電影史上熠熠生輝的名字。她塑造的許多角色,已經(jīng)成為銘刻在一代中國人心中永恒的經(jīng)典。但誰又知道,在這些令人炫目的光環(huán)背后,卻又是一個個說不盡的辛酸的滄桑往事?   1978年,上影廠為上官云珠平反,頗具諷刺意味的是,當年那么一個紅遍上海灘的大明星,平反大會上竟連一張照片都沒有,還是電影廠用她檔案里的小照片一次次翻拍放大。 比起她在熒幕上演繹的那些哀怨的角色,上官云珠自己的真實人生故事,纏繞著大歷史與人性之間的錯綜復(fù)雜,更令人喟然長嘆,黯然神傷。  低調(diào)平和的韋然,正式的身份是中國建筑工業(yè)出版社的編輯,負責(zé)上海地區(qū)的業(yè)務(wù),卻又經(jīng)常被熟悉的電影界長輩介紹,參加電影圈的諸多紀念活動。回憶起美麗的母親,美麗的姐姐,那些經(jīng)常讓韋然紅了眼圈的往事,已濾去了最初的巨痛,轉(zhuǎn)而成為一種淡淡而持久的憂傷。 上官云珠(1920—1968)口述◎韋然 記者◎李菁   母親之死  1968年12月的一天,我突然接到姐姐的來信,讓我馬上回上海一趟。那一年,我只有17歲,剛離開北京到山西農(nóng)村插隊還不到一個月。我心神不安地上了火車,不知道已經(jīng)支離破碎的家,又出了什么事。  一路顛簸到上海,迎接我的是這樣一個噩耗:11月22日凌晨,母親跳樓自殺。  1966年,正在江西農(nóng)村參加“四清”的母親得了乳腺癌,回上海做切除手術(shù)。手術(shù)很成功,她身體恢復(fù)得也很快。此時《舞臺姐妹》已被定性為“美化30年代文藝黑線的反面教材”而遭重點批判,母親與導(dǎo)演謝晉、電影女主角竺春花的原型——袁雪芬等被牽連。所幸那時有醫(yī)生的干預(yù),她才被留在醫(yī)院,沒有過早被卷進那場險惡的政治浪潮。  但是兩個月后,母親又突然昏倒,檢查結(jié)果表明,病變組織轉(zhuǎn)移到了大腦。接下來她又做了一個大手術(shù),從十幾小時的昏迷狀態(tài)下蘇醒過來后,幾乎不認得任何人。直到一個月后,母親給我寫了第一封信,告訴我她已經(jīng)認得300個字了。  而此時,外面的形勢變得更險惡,她參演的《舞臺姐妹》與《早春二月》成了文藝界的兩株“大毒草”,母親一瘸一拐被趕出醫(yī)院。她在建國西路高安路口的家也完全不像個家,一到四層樓道的墻壁上,全是母親的名字,橫七豎八,打滿紅叉。29室的房門,也被砸得像蜂窩一樣,從上到下布滿了黑洞。  此后的兩年,對母親來說是黑色的歲月。她出院不久就被逼去電影廠上班,所謂“上班”,其實就是要每天去牛棚報到,那時她的身體,還遠未恢復(fù)到健康狀態(tài)。在那里學(xué)習(xí)、勞動、寫交代、受批判。  50年代初,母親與其他文藝界人士一道,曾被毛澤東數(shù)次接見,這一度曾保護她免遭“右派”的命運,但“文革”一來,這卻又成了她最大的罪狀之一。出事前一天,1968年11月22日,母親又一次被傳喚,兩個外調(diào)人員和廠里的造反派輪番逼問她,要她承認參加了特務(wù)組織,并利用毛主席接見她搞陰謀。母親不承認,他們就脫下鞋用皮鞋底抽她的臉……回到“牛棚”時,母親的臉被打腫,嘴角流著血,目光呆滯,身體不停地顫抖。同被關(guān)在“牛棚”里的黃宗英和王丹鳳阿姨看她被打成這樣,馬上端來熱水安慰她,但母親始終一句話都沒說,只是不住地哆嗦。  當天晚上回到家里,母親被造反派勒令寫交代。也許她實在害怕即將到來的又一場羞辱與磨難,在黎明前最黑暗的一刻,她從四層樓的窗口跳了下去……母親的身體重重地落在樓下小菜場一個菜農(nóng)的大菜筐里,當時尚有意識的母親還向圍上來的人們說出家里的門牌號碼——也許在那一刻,她還有一種本能的求生欲望,但等到有人找來黃魚車把她送到醫(yī)院時,已經(jīng)沒救了。后來有人告訴我,聽說菜場的人只是用橡皮水管沖掉了菜葉上的血,繼續(xù)賣給來買菜的人,我并沒有那么驚訝。在那個物質(zhì)匱乏的年代,這樣的舉動并不那么不容易理解;更何況,那時候的人們,對各種非正常的死亡似乎已習(xí)以為常。  在母親去世后的這么多年里,我曾無數(shù)次想起這殘忍的一幕,我相信母親在縱身跳下的那一刻,內(nèi)心一定充滿了徹骨的絕望。那時候,她不知道我和哥哥的下落,追求革命的姐姐到上影廠給她貼了大字報,她身邊的那個男人也沒有為她遮擋一點點風(fēng)雨。在我看來,很多“文革”中自殺的人,并不僅僅因為外界的羞辱、事業(yè)的中斷或前途的渺茫,家庭的冷漠與不幸,也是促使他們告別世界的原因之一。母親的內(nèi)心,已沒有了一點點的溫暖與光亮,除了死,她還能選擇什么?  那一年,母親只有48歲。  明星的誕生  上海,是母親結(jié)束生命的地方,也是她當年事業(yè)開始、轉(zhuǎn)變?nèi)松牡胤健! ?920年,母親出生在江蘇江陰長涇鎮(zhèn),是家中第5個孩子,原名叫韋均犖,又叫韋亞君。舅舅的一位同學(xué)叫張大炎,是同鄉(xiāng)一富紳的兒子,他原來在上海美專學(xué)西洋畫,畢業(yè)后在蘇州做美術(shù)老師,母親也在那里上學(xué)。張大炎一直很喜歡比自己小9歲的同學(xué)妹妹,也照顧有加,不久母親有了身孕,他們只好結(jié)了婚。17歲那年,母親生下了我的哥哥,為此她中斷了學(xué)業(yè),回家鄉(xiāng)做了富家的兒媳婦。我手里還有一張母親穿著泳衣,和張大炎在家鄉(xiāng)河里游泳的照片,可以看出,母親在當?shù)卮_實屬于領(lǐng)風(fēng)氣之先的人物。  1937年抗戰(zhàn)爆發(fā),他們的家鄉(xiāng)被轟炸,我的一個姨媽被炸死,母親跟著張家逃難到了上海。剛到上海的母親,為謀生,到巴黎大戲院(今淮海電影院)邊上的何氏照相館當開票小姐。母親有南方女子的乖巧,又聰明大方,何氏照相館經(jīng)理何佐民十分器重她。他從霞飛路上給母親買了時髦衣服,還為她拍了許多照片放在櫥窗里,以作招牌。  何佐民原是明星影業(yè)公司的攝影師,跟上海電影界人士來往密切。當時影業(yè)公司老板張善琨與紅極一時的女星童月娟因片酬產(chǎn)生矛盾,張老板故意想捧母親,準備讓她取代童月娟出演《王老虎搶親》。導(dǎo)演卜萬蒼覺得“韋均犖”的名字太過拗口,于是取了個“上官云珠”的藝名。雖然不久張老板與童月娟重歸于好,母親又被換了下來,但那也由此成為母親進入上海演藝界的起點。  母親與反對自己演戲的張大炎的分歧越來越多,我的大姨是知識女性,終身未嫁,一直鼓勵母親要獨立、走自己的路。1940年,母親離了婚,張大炎帶著哥哥回到老家。  第二年,母親拍攝了她的電影處女作《玫瑰飄零》,這一年又相繼拍攝了許多當時非常流行的“才子佳人”、“鴛鴦蝴蝶”類文藝片,開始在影壇嶄露頭角。 1942年,母親加入“天風(fēng)劇社”,在此結(jié)識了成為她第二任丈夫的姚克。  姚克是蘇州人,早年畢業(yè)于耶魯大學(xué),是20世紀30年代活躍于上海文壇的才子,回國后與魯迅來往密切。魯迅去世后,姚克就是10位抬棺者之一。因為他舉止洋化,曾被人叫做“洋場惡少”,他知道后很委屈,黃宗江曾安慰他說:“你哪里是洋場惡少,姚Sir,你是大大的洋場良少!”姚克后來熱衷于戲劇,1941年,他寫的《清宮怨》問世,這部戲吸引了很多著名演員加盟,雖然母親只在劇中演一個沒有幾句臺詞的宮女,但不知憑什么吸引了名氣遠遠大于母親的姚克。1944年8月,母親生下了我的姐姐姚姚。  此時的母親,已是眾人眼里的“大明星”。她的事業(yè)一帆風(fēng)順時,感情生活卻再一次遭遇危機——這一次問題出現(xiàn)在姚克身上。在母親到天津、濟南、青島等地巡演時,姚克在上海愛上了一個富家女。母親聞訊后立即決定同姚克離婚,不滿兩歲的姚姚姐就跟了母親。  在姚克離她而去后,母親曾與藍馬有過一段感情。藍馬是一個好演員,也是一個好人,但大家都覺得他們兩人不合適,藍馬是典型的北京人,比較粗放,兩人最終還是分了手。  很多人認為,母親的演技真正達到爐火純青的境界,還是20世紀40年代后期所拍的那些電影,如《一江春水向東流》、《麗人行》、《萬家燈火》、《烏鴉與麻雀》等,它們后來都成為中國電影的經(jīng)典,母親在這些影片中塑造了性格各異的形象,也使她在影壇上的地位更加確立起來。  我對母親以前在電影界的地位并無多少概念,直到這些年,我看到無數(shù)觀眾仍在懷念她,贊頌她,我才漸漸意識到,母親是一位多么偉大的藝術(shù)家。客觀而言,母親在進入這個圈子時沒什么特殊的優(yōu)勢,但母親比較聰明,她也會利用一些關(guān)系,比如與姚克的結(jié)合,與藍馬的交往,以至于后來與我父親的結(jié)合,對她的演藝道路都有幫助。但光有這些關(guān)系,也不足夠。沈浮導(dǎo)演曾對我說,母親排《紅旗歌》時有一幕,她一個人站在臺上有一大段獨白,其實母親個子很矮,只有一米五幾。但沈浮說,你媽媽一上臺就能把臺子壓住,別的演員上來就沒這種感覺,個子高也沒用。也有很多被湮滅的女演員,她們曾經(jīng)得到過各種各樣的機會,但并沒有持久。  母親文化程度并不高,但她感悟能力強,有創(chuàng)造力。她也很會處理在電影界的各種關(guān)系,后來有人要拍母親的電視劇,我在這個圈里的一個好友勸我放棄這個念頭,他說個人傳記最難拍,因為文藝圈里關(guān)系復(fù)雜,拍電視劇總要涉及很多人,他們以什么樣的面孔出現(xiàn)?一旦不合適,有些人的親屬就會出來糾纏不休。我把這個意見反饋給上海籌拍這部戲的人,結(jié)果他們回話說:我們調(diào)查過了,你媽媽沒有一個敵人,完全可以擺脫開那種復(fù)雜的人際關(guān)系,寫她的藝術(shù)造詣、寫她的人生道路。我想母親的成功與此也有關(guān)系吧。組成媽媽這一代電影人的成分復(fù)雜,有國統(tǒng)區(qū)的,有延安來的,也有淪陷區(qū)的,這些人到了解放后分成三六九等,但她把幾方面的關(guān)系都處理得很好。我想,她能處理好這么復(fù)雜的關(guān)系,固然有從謀生中學(xué)習(xí)來的生存智慧,但更多的是出于本性。榮耀與辛酸 1951年,我的父親程述堯與母親在上海“蘭心大戲劇”舉行婚禮,成為母親的第三任丈夫。  父親出生于北京一殷實之家,畢業(yè)于燕京大學(xué),與黃宗江、孫道臨都是同學(xué),也是學(xué)校文藝舞臺上的活躍分子。1937年“七七事變”后,日本人跑到燕京大學(xué)扣留了司徒雷登等人,也逮捕了一批進步學(xué)生,其中就包括我父親。其實父親算不上“進步”,因為真正“進步”的學(xué)生早就去西山了,他充其量也就算是個“活躍分子”。父親被關(guān)在沙灘紅樓地下室(注:當時日本憲兵司令部所在地)一個多月,后經(jīng)親友斡旋才解救出來。  畢業(yè)后,父親在中國銀行做行長的英文秘書,有一份很不錯的薪水。他就用自己的工資資助那些朋友的戲劇活動,他組建了南北劇社,自己擔(dān)任社長,丁力、黃宗江、衛(wèi)禹平、孫道臨、于是之、黃宗英等都是劇社成員。于是之后來在話劇《雷雨》里演周萍,有一個情節(jié)要跳窗而去,我聽爸爸說過,于是之跑到燈市口附近我的祖父家,在窗臺上跳來跳去地練習(xí)。  1946年,父親與黃宗英結(jié)婚。不久黃宗英去上海拍戲時結(jié)識了趙丹,向父親提出離婚。父親不甘心就這樣結(jié)束,從北京趕到上海。父親追到上海也沒有挽救住這一段婚姻,卻從此就留在了上海,后來做了“蘭心大戲院”的經(jīng)理。  父親與黃宗英離婚后,他們之間的友誼卻并沒有因此受影響。父親與母親結(jié)婚后,也與趙丹、黃宗英保持著正常交往。  我小時候在上海電影劇團的托兒所,和黃宗英的兒子、寄養(yǎng)在她家的周璇的兒子都在一起,有時候趙丹家的保姆也會把我接到他們家,下了班后父親再到他們家接我,一切都很自然,那種關(guān)系不是這個圈子里的人,好像不太容易理解。 上世紀60年代,母親到北京來開會,爺爺帶我到賓館等他們到來。那些演員們坐在大廳里,有人介紹說:這是程述堯的父親,上官云珠是他的兒媳。大家開玩笑說:“還有一個兒媳婦呢!”黃宗英站起來,給我爺爺鞠了一躬,大家哈哈一笑。那個時候,電影圈還沒有像后來那樣四分五裂,1950年,父母新婚到北京看望我的爺爺、奶奶,正值孫維世與金山結(jié)婚,母親帶著我姐姐,江青帶著李訥還參加了他們的婚禮。  1952年,全國開展“三反”運動,有人揭發(fā)父親貪污蘭心劇院的款項。父親平時就是大大咧咧的一個人,他以為數(shù)目不多,承認下來將錢補上就可以盡早擺脫麻煩,于是母親從家里拿出自己的800美元和兩個戒指送到劇院,作為“贓款”退賠。父親顯然太天真了,雖然這件事情后來被證明是誣告,但這樣一來,他就被徹底打上了“貪污犯”的標簽。  當時母親正進行著將自己從舊上海的明星脫胎為新中國文藝工作者的努力,為災(zāi)區(qū)籌款義演、勞軍義演,她每次都積極參加,甚至勞累過度,得了肺病。此時此刻,她不能容忍父親的“錯誤”,于是堅決提出離婚。  很多父母當年的老朋友談及此事,認為只有父親程述堯與母親最合適。當母親要與父親離婚時,周圍的朋友們組織起來,輪番說服母親,當母親有些回心轉(zhuǎn)意時,父親卻犯起了大少爺脾氣,堅決不同意。這段婚姻維持了不到兩年,又以失敗結(jié)束。他們離婚時,我只有1歲多一點。  很快,母親與上影導(dǎo)演賀路有了她最后一段感情。賀路對母親心儀已久,父母感情還很好的時候,他租了我們家的一間房子,中午交飯錢在我家吃飯。當父母之間產(chǎn)生裂痕時,他“適時”地出現(xiàn)在母親的生活里。賀路井井有條,或許一定程度上彌補了父親那種粗枝大葉的性格對母親形成的缺憾。  不過他們之間并沒有結(jié)婚。這是一段不被祝福的感情,母親也很快就后悔,但那時已經(jīng)進入到50年代,組織上也不允許她再鬧出更多的風(fēng)風(fēng)雨雨。  很多年,母親與賀路各花各的錢,平時是賀路向母親交“飯費”,從某種意義上說,他一直以“食客”的身份呆在這個家里,他與母親周圍的朋友也格格不入。在我的記憶中他們好像從未同時出現(xiàn)在同一場合,我也沒有他們兩人在一起吃飯、逛街的任何記憶。按我的理解,我一直覺得賀路是生活在陰影里的人,這么多年來,他崇拜母親,但與母親在一起不久,母親便失去了她曾經(jīng)令人仰視的位置與榮耀,曾經(jīng)的光環(huán)并沒有照耀他多久,相反給他的卻是一場災(zāi)難。一次體檢時他查出了癌癥,結(jié)果一周后他就去世了。   悲歡離合  父母離婚時,只有1歲多的我被判給父親。不久,父親也結(jié)了婚,父親的第三任妻子是以前上海社交界的名女人吳嫣。她以前是上海灘著名的“玲華阿九”,解放前協(xié)助潘漢年在上海做地下工作,在電視劇《潘漢年》里,還有以她真名出現(xiàn)的一個角色。解放后,在潘漢年的親自安排下,成了文化局的一名干部。  其實父親那時在“蘭心”戲院的問題已經(jīng)得到澄清,正要重新進入文藝界工作。但1955年,吳嫣因為潘漢年事件牽連,被關(guān)進提籃橋監(jiān)獄,財產(chǎn)也被充公。有人上門來勸父親與她劃清界限,雖然當時父親和她結(jié)婚還不到一年,但父親將來做工作的人罵了回去。這樣一來,“自取滅亡”的父親也徹底斷送了他的政治前途。他后來就在電影院里做起送膠片、領(lǐng)位員的工作,見到他的人又有幾個知道,這個落魄的老頭兒在國共合作時還為美方做過翻譯呢?  父親與吳嫣的婚姻也并不那么幸福,因為北京的程氏家族難以接受父親娶了這樣一位“茶花女”式的人物。父親后來得了老年癡呆癥,而吳嫣在政治氣氛寬松后又慢慢與她原來的“姐妹”熱絡(luò)起來,對父親照顧得并不是很周到。77歲那年,父親去世于上海。  因為父親的再婚,4歲時,我被送回到北京的爺爺、奶奶家。我是程氏大家族的長孫,爺爺、奶奶和叔叔們對我都很好,但我從來沒有享受過與父母一起生活被寵愛的那種快樂。在我看來,即便是父母的責(zé)罵,也是一種與父母之間令人渴望的交流。可惜,這一切我從未擁有過。我從小到大的語言能力都非常好,但小學(xué)升初中的語文考試考砸了,就是因為那次的作文題是《我的家庭》,別的孩子自然都會寫與父母在一起的幸福生活,而我,因為沒有經(jīng)歷過,也不會寫。  母親雖然不和我生活在一起,但我能感覺得到她對我的寵愛。1962年,她來北京拍《早春二月》,與孫道臨、謝芳、謝鐵驪等幾位主創(chuàng)人員都住在白塔寺電影局招待所里,母親把我接到劇組里,利用一切機會,增加母子之間的交流。后來趙丹也來到了劇組,周末,他們一起去王府井買東西。很多人圍觀他們,他們走到哪兒大家就跟到哪兒。孫道臨來了,坐公共汽車去后海,乘客也都圍觀,我那時也十幾歲了,多多少少有些排斥心理,雖然一起上車,他們坐在前面,我遠遠地站在后面,裝作不認識他們的樣子。為此,孫道臨還向母親“抗議”,說我不愿意跟他們在一起。  現(xiàn)在回想起來,在母親四十幾歲時,她也許想到自己的未來,希望我和她在一起,母親對我的母愛也越來越多地流露出來。10歲那年我回了上海,周一至周六在母親家住,周日去父親家。那段時間,小時候沒有得到的母愛得到了些許補償:夏天洗完澡后,她摟著我坐在陽臺上給我講故事,或是帶我和姐姐到附近散步。  母親斷斷續(xù)續(xù)給我寫過一些信,她喜歡用綠色的墨水,微微右斜的字體,可惜這些信件,以及媽媽的照片后來都在“文化大革命”當中燒毀了。這幾年母親的照片都是我斷斷續(xù)續(xù)從她以前的朋友那里搜集來的,父親去世后,我在整理他的遺物時,也看到了當年母親在臺歷上留給他的只言片語,這對我來說,是母親留給我最后的紀念。  我的姐姐姚姚雖然和我是同母異父的姐弟,但我們之間的感情非常好。父親當年也對姐姐視若己出。即便離婚后,姐姐還經(jīng)常來程家找她的這個“爸爸”。姐姐雖然留在母親的身邊,但她在家里很孤獨,母親對她很嚴厲,與繼父的關(guān)系也不好,所以特別喜歡我這個比她小7歲的弟弟。1955年,我要回北京和爺爺、奶奶一起生活。離開前,姐姐特地領(lǐng)我到照相館拍一張合影,照相時我總是不笑,姐姐就撓我癢癢。這張表情不太自然的照片,成了我們姐弟之間永遠的回憶。有一年暑假我回上海,下了火車后先到父親家,正在洗澡,姐姐興沖沖趕過來,不管不顧地沖進衛(wèi)生間抱住我,弄得自己也是一身水,她那種高興勁溢于言表。  姐姐原來學(xué)鋼琴,后來到上海音樂學(xué)院師從周小燕學(xué)習(xí)聲樂。母親自殺那年,她再有一年就畢業(yè)了,我在校園里見到了她,她第一反應(yīng)是特別高興,拉我到琴房。琴房是在學(xué)校角落里一座兩層的小樓,進了琴房,她關(guān)上門,抱著我就哭,說:媽媽沒了。  母親的后事,是姐姐、燕凱一起處理的。燕凱是姐姐的男朋友,在上海音樂學(xué)院民樂系,他出身高干家庭,父親是華東局的一個領(lǐng)導(dǎo)。燕凱長得高高大大,喜歡穿黑大衣,是女同學(xué)眼里的白馬王子。他和姐姐在學(xué)校里,轟轟烈烈、旁若無人地?zé)釕僦Q鄤P高興起來,可以抱著姐姐在校園里轉(zhuǎn)圈,晚上兩人就住在學(xué)校的琴房里。  燕凱在學(xué)校里也是位激進分子,和于會泳的造反派不合,后來“中央文革小組”選擇了于會泳,燕凱一下子成為對立面。1970年3月8日,燕凱在關(guān)押自己的房間里,用剃須刀同時割破了手腕和腳腕上的動脈,結(jié)束了24歲的生命。姐姐再一次面對又一位親人的非正常死亡。  一年后,姐姐慢慢從燕凱之死的陰影中走出來。這時,她認識了常來父親家做客的一對父子。兒子開開長相有點像燕凱,他雖然比姐姐小10歲,但也讀了很多書,很討女孩子喜歡。他的生母早年去了美國,但一直與他保持聯(lián)絡(luò),姐姐便利用這個渠道,設(shè)法與生父姚克聯(lián)系。 1972年冬天,在畢業(yè)體檢中,姐姐被查出懷有7個多月的身孕,第二天便從上海消失了——我后來才知道,她在體檢第二天便和開開到了廣州,想搭車前往深圳偷渡出境。但開開被邊防軍抓獲,在旅店里苦等的姐姐因為沒有實施叛逃、又有身孕,被學(xué)校領(lǐng)回。1973年1月17日,姐姐生下一男孩,這個孩子很快被這個醫(yī)院的醫(yī)生夫婦領(lǐng)養(yǎng)。  上海音樂學(xué)院原本準備將姐姐分配到上海樂團的合唱團,出事后,學(xué)校取消了原來的計劃,決定將她分出上海,去黃山農(nóng)場。但姐姐以身體不好為由,堅決拒絕離開上海。學(xué)校后來又讓她去湖南,又被她拒絕。就這樣耗著,原來大學(xué)畢業(yè)生還給生活費,后來也停發(fā),她的生活幾乎陷入絕境,只好靠賣母親的一些舊衣物維持生計,我已經(jīng)工作了,有時給她些錢。她就這樣在毫無希望地打發(fā)日子。  姐姐的舉動在當時無疑是屬于“驚世駭俗”的。我想,這可能是源自血液里的——有母親的,有姚克的那樣一種不安分。1974年,已經(jīng)30歲的姐姐仍然就這樣漂著,她沒了母親,沒了男友,沒了孩子,也成了眾人眼里的異類。于是她又打起出國找姚克的念頭,開始從頭學(xué)習(xí)英語。我記得有一天,姐姐似乎不經(jīng)意地提到開開,我才知道他已經(jīng)出來了,還在繼續(xù)尋找他的出國之路。我對姐姐說:你們最好不要來往了,姐姐聽了沒有說話,以后再也不說開開的事。  后來,音樂學(xué)院給姐姐下了最后通牒:如果兩個月內(nèi)仍然沒有單位愿意接收她,她就要被強制送到甘肅或青海。這之前,母親的一位親友幫忙,終于把姐姐安排到浙江歌舞團,周圍的人都由衷地替她高興,覺得她這么多年的生活終于要走上正軌了。  1975年9月23日上午,那天下著雨,因為姐姐計劃在第二天離開上海開始她的新生活,所以這天一早她就騎車出去,跟朋友辭行。10點左右經(jīng)過南京西路時,她的塑料雨衣被一輛載重卡車前面的鉤子掛住,她一下子被拉倒在卡車后輪下,兩個車輪重重地碾過她的胸和頭……一直寵愛姐姐的父親不敢參加姐姐的葬禮,而校方致的悼詞里說:“她是一個沒有為國家做出過貢獻的人。”  1975年初,我剛從山西回到上海時姐姐曾對我說:“從此以后,我們倆要相依為命。”半年后,她也死了,我一心一意地要回北京,堅決不肯留在上海,我在這個城市已經(jīng)失去了幾位親人。因為沒有人去龍華火葬場領(lǐng)回只能存放3年的骨灰,1978年,火葬場將姐姐的骨灰作為無主骨灰深埋。  1995年,我委托上海的一位記者朋友找到了當年收養(yǎng)姐姐孩子的那位父親。記得那一天,我們倆在一個空曠的即將被拆掉的房子里,各自撿了一塊磚頭坐下。那位父親說這幾年有關(guān)我母親與姚姚的文章他都精心收藏著,有一天他會告訴自己的孩子,他身上流淌的究竟是什么人的血液,他答應(yīng)我會很快給我一個答復(fù)。但第二天他告訴我,那位養(yǎng)母堅決不同意我見那個孩子,他們不愿意破壞他現(xiàn)在的生活。其實我早已知道那個孩子的姓名和上學(xué)的學(xué)校,如果我真的想找他,就一定會自己找到的,但我思考了很久,最終還是放棄了。  但那個在1973年1月出生的生命,一直久久地盤踞在我心里的某個角落。說完這些故事的時候,我突然意識到,這個孩子馬上就要34歲了,他肯定已經(jīng)有了屬于自己的家庭和孩子,他可能永遠也無法知道,給了他生命的那個母親,才僅僅活了31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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